第46章 雁堯番外四

陳慕猶豫了很多天是真的。

他雖然滿腹詩論，卻不懂如何去面對那樣赤誠的一個姑娘。

他承認，自己對羅雁姑娘有好感，甚至，不過短短的幾次見面，他可能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姑娘。

可是，他心裏有個人。

有個怎麽也忘不了的姑娘。

他看不清夢裏那位姑娘到底是何模樣，但他清楚地感覺到，那姑娘對自己來說，是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。而且她肯定也為自己付出了很多。

他既然心裏有人，又如何會喜歡上羅雁姑娘？

陳慕第一次覺得自己白白讀了這麽多年的書，否則怎麽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女子？

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遇到夢裏那個姑娘，但絕不能辜負她。

但是有一點，他更不能辜負羅雁姑娘。

所以猶豫了好多天，他終於下定決心，想要對羅雁說清楚。

但等他到“春襄樓”的時候，羅雁已經離開了。

陳慕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，因為他不知道羅雁去了哪裏。

只好作罷。

……

一直到了周妱儀與裴凇之成親這天。

在鑼鼓聲中，他在賓客席中看到了一個多月未見的羅雁，她是作為羅太傅的女兒出席的。

羅太傅的女兒？

他腦海裏好像浮現了什麽，但他卻抓不住絲毫。

到底自己丟掉的記憶是什麽？

這一刻他才忽然意識到，羅雁說他們從前認識，所以，羅雁會不會是他夢裏的那個姑娘？

陳慕急於去求證，等到結束以後，他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去追前面的羅雁。

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。

直到出了將軍府，他才看到沿著湖邊行走的羅雁。

不知道羅母去了何處，只有羅雁一人在沿著湖邊行走。

但陳慕還沒來得及追下去，有一個小孩子突然從遠處跑了過來，然後將羅雁撞到了湖裏。

那小孩子也是嚇慘了，不住地哇哇大哭起來。

陳慕喊了一聲：“雁兒。”

羅雁落水之前，聽到那熟悉的聲音，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之後，竟是微微笑了出來。

她的常堯，終於回來了。

她終於等到他了。

伴隨著小孩子的哭聲，就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，那些他失去的記憶，那些他拼命想要找回的記憶，那些有關於羅雁的記憶，全都紛杳而來。

原來是雁兒......

自己的雁兒......

陳慕來不及想太多，立刻沖入水中。

他該慶幸的，自己在小漁村那些日子學會了鳧水。

陳慕救下了羅雁，人只是昏迷了，身體並無礙。

他將人送回了羅太傅府裏，也沒有計較過往之事，只因為那時羅雁的父母親。

他不能讓他的姑娘難做。為了真的讓他們放心，陳慕接受了他們兩人時隔多年的道歉。

離開之前，陳慕向他們表明了自己對羅雁的心意，當然只是口頭上的提親，以後還要極為正式地再來一次。

羅父與羅母當然不會拒絕。

翌日，陳慕就向聖上更改了自己的姓名，然後去了羅太傅府裏提親。

他沒有家人，也沒有足夠的家底。所有的聘禮，都是他的全部，也是他所有的一腔心意。

他不是狀元郎陳慕，只是羅雁的常堯。

......

羅雁雖已經醒來了，但此時還很虛弱。

常堯本來不應該進她的閨房，但羅太傅和羅夫人都主動讓他去看看羅雁。

常堯動作很輕地推門進去。

羅雁是閉著眼睛休息的，但她意識清醒，並沒有睡著。

似是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蹲了下來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
是常堯。

她想哭的，但卻笑得格外燦爛，她試探著叫了一聲：“常堯？”

常堯笑得溫潤：“是我。”

是常堯，是她的常堯......

無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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